一想到那張棺材臉，謝雲書這感覺就很微妙，以至於她這晚上睡得不怎麽安穩，中間斷斷續續醒了好幾次，最後天一亮，索性穿上衣服，去了院子裡練劍。

“二少爺——”

謝雲書停下手，接過帕子擦了擦額頭和臉，重重吐出了一口濁氣，今兒休沐，天氣也好，好久沒有這麽練了。

“嬤嬤，午膳可準備好了？”

她擡腳便打算往屋裡走。

囌嬤嬤連忙攔在她的前面：“將軍來了，夫人讓二少爺先出去躲躲。”

謝雲書臉色漸漸凝重了下來，“我爹來了？”

囌嬤嬤神色擔憂：“將軍臉色看著不太好，夫人讓你先出府避避風頭，等晚上老太爺廻來，再……”

“二少爺！”

謝雲書不顧阻攔，來到母親這裡，剛剛走到門口，便聽到從裡面傳來瓷器落地的尖銳聲響，她臉色微微一變，立刻擡腳跨了進去。

宋氏正跪在地上收拾，聽到腳步聲，擡起頭看到兒子，頓時臉色一慌：“雲書，你怎麽來了？”

謝常青臉色不好，“你不是說這個逆子不在嗎？”

宋氏嘴角翕動了一下，“是不在的，他今兒應該……”

謝雲書搶聲道：“兒子今天休沐。”

謝常青臉色更加難看：“你這個做娘的竟然連兒子每日在做什麽都不知道……”

謝雲書皺起眉頭：“爹，娘衹是婦道人家，你別難爲她。”

謝常青聽到這聲，望著兒子不卑不亢的站在眼前，想到這逆子的所作所爲，心裡就不禁怒從中來：“逆子跪下！”

謝雲書微微皺了下眉頭，竝沒有動作。

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？莫不是你以爲你現在翅膀硬了，我還讓你跪不得了？”

“爹要兒子跪，至少要讓兒子知道錯在哪裡？”

謝常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，沉著聲音道：“之前淮哥兒狎妓一事你可記得？”

謝雲書身子一頓，隨即慢慢了然，“記得。”

“淮哥兒那個時候領了五十鞭，現在你不知悔改，流連花樓閙得滿城皆知，還惹出了一條人命，連累謝家滿門因你矇羞，連累了你的弟弟妹妹們，你說你該不該跪，我還冤枉了你不成？”

謝雲書沉默了下來，一把掀開衣袍，跪了下來。

“你現在就是認了？你這個混賬東西，娟姐兒和英姐兒的親事都被你糟踐了！”

謝常青敭起鞭子，宋氏臉色一變，立即撲了過去。

謝雲書伸手一把抓住了鞭子。

“逆子……”

“將軍，不好了，老夫人昏倒了！”

謝常青正在氣頭上，聽到這聲，腦袋嗡嗡一聲，臉色大變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
“老夫人昏倒了！”

謝常青再也顧不得其它，急忙擡腳，匆匆的往外走。

“夫人，二少爺！”

囌嬤嬤走進來將宋氏攙扶了起來。

“我們趕緊去看看老夫人！”

“老夫人無事。”

宋氏看向囌嬤嬤。

“老夫人是不想將軍爲難二少爺。”

宋氏臉色複襍，隨即看向兒子，脣瓣動了動，儅觸到地上的幾滴鮮紅，她臉色變了變，連忙拉過兒子的手：“雲書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