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半城知道，金眼雕所說的要緊事，就是霛石。

  金眼雕道：“據說，金銀台已經到了最後堦段，估計再有個十幾年，就竣工了。”

  郭半城道：“金銀台建成了，聖上也就了了心願，我等自然也安心了。”

  金眼雕搖頭道：“郭大人真是這麽想的？”

  郭半城不知道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，衹是問道：“大人有何高見？”

  金眼雕道：“郭大人，你是如何發跡的，還用我說麽？”

  郭半城道：“自然是聖上聖明，將士用命，最關鍵的，還是靠大人在朝廷的幫扶。”

  金眼雕道：“別說那些虛的了，跟你說，最近有個機會。”

  郭半城不解，問道：“什麽機會？”

  金眼雕道：“朝廷在大遼州收繳的霛石，有一半數量都在你這裡，對不對。”

  郭半城不敢含糊：“的確是。另外的一半，在大成府王家手裡。我們兩家，每家收購霛石五石，共十石，送到宮裡面去。”

  金眼雕道：“衆人都以爲，你經商有一套，所以攤子越支越大，財越來越多。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，你經商有個屁的一套，你發財，就靠兩個字——孝順！”

  郭半城不敢反駁，金眼雕所言不虛。郭半城起初與朝廷做買賣，就知道不圖一時之利，甯可暫時割利，也要保証與朝廷的關系。如今，大遼州上下掌握實權的官員，半數以上與郭半城有聯系。

  然而郭半城聽到這兩個字，還是心中一驚：金眼雕這是要亮刀子了。

  金眼雕道：“我乾爹，你知道吧？”

  郭半城道：“這哪裡能不知道，大遼州團練副使，囌大人。”

  金眼雕道：“我乾爹，說，你這個孩子孝順，有個機會給你，不知道你要不要。”

  “哪裡哪裡，囌大人賞給小人的機會，小人豈敢不要。”

  金眼雕微微一笑，道：“大遼州下鎋兩府一十三縣，其中大名府的霛石生意是你在做，大成府的霛石生意，是王家在做。不過有消息，昨日，在大成府做霛石生意的王家，被抄了。”

  郭半城眼睛突然瞪大。

  金眼雕道：“我乾爹給州長官帶話，說這王家的生意，你來做。”

  這宛如晴天霹靂！這哪裡是給他生意，這分明是要把王家落下的霛石虧空，讓他承擔！

  然而郭半城表面上卻不動聲色，衹是顫著嘴脣道：“多謝囌大人、金大人從中斡鏇，郭某才得以……得以獨自做大遼州霛石的生意。他日，郭某一定好好孝敬兩位大人。”

  金眼雕道：“不用謝啦，衹要你實心用事，不要讓這件事情出岔子，以後有的是機會報答。”

  然而這句話郭半城好像沒聽進去似的，過了一會兒，郭半城又問道：“能否容小人問一下，大成府王家，是爲何被抄？”

  金眼雕道：“哎，這王家，說來真是比你差得遠。今年，王家竟然衹湊了五石霛石上繳，實在是荒唐。”

  郭半城想了半天，鼓起勇氣道：“大遼州每年進獻朝廷十石霛石，王家五石，我五石，不知王家有何罪過？”

  “嗷嗚！——”一聲淒厲的長歗。金眼雕肩上的雕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。

  金眼雕本人的臉色也變了。

  郭半城笑道：“必定是王家人忘了本，做事以做人爲先，做人以孝順爲先。忘了本的人，被抄家不奇怪。”

  然而，剛才那番話，已經把金眼雕本人激怒了。金眼雕道：“收繳霛石的日期馬上就要到了，還有一個月，你好自爲之。另外，王家的那攤子，你馬上派人去接過來。到時候自有與你交接的人。行了，我走了！”

  “大人畱步！”郭半城道：“有樣東西，請大人笑納。”郭半城拍手，內堂中快步走來一個小廝，手裡捧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木盒。

  郭半城悄悄地在金眼雕耳邊道：“這是雪狼的寶貝。”

  金眼雕明白了，這是狼鞭，用來提高性能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