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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后来林木节告诉我,关于提高食堂伙食的问题,他同意了。

  但我已经不那么兴奋了。

  如果昨天他向我说起这句话,我肯定激动的睡不着觉。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在他心目中这么有分量。但现在不同了,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。

  夜深了,但我还是无法入睡。我从抽屉里将那副未完成的画拿出来。

  一片美丽的花海,小路上两个人模糊的背影。

  我本想等这副画画完,在我离开这里时送给林木节的。看来也没有必要了。万一被那个叫紫英的人看到,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了。

  我将画揉成一团,扔进了垃圾桶。

  可是想了想,又舍不得。毕竟是自己辛辛苦苦画出来的。费了那么多心思,难道因为找不到可以送出去的人就把它扔掉吗?

  我便把那幅画从垃圾桶里捡出来。蹂皱的纸张被我小心翼翼的铺展开。

  画上的两个人影因为纸张的皱褶被重叠起来,看上去就像手拉手站在一起一样。我连忙将纸铺平,竟然有一瞬间心跳特别快。

  我想可能是天气太热的缘故。深深吸口气。将那幅画又放进了抽屉里。

  突然我听到了响亮的敲门声。

  这么晚了,不知道谁会来我家。

  我便起身开门。脚步声很轻,想着千万不要把妈妈吵醒。

  打开门,才发现是张宇。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,人也憔悴了不少。

  “张宇,这么晚…”

  还没等我问完,他就急切的对我说,蓝蓝,我想请你帮个忙。

  “什…什…什么忙?”

  很少见张宇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。他连白大褂都没来得及换。就这样一身疲惫的跑过来。

  “现在和我去医院。”

  “现在?”我惊呼。

  “她快要死了?”

  “谁?”

  “她子宫癌晚期。有可能挨不到明天。”

  我想起了他说的那个女孩是谁。那一天我和张静一起去医院探望刘海雯,刚好在医院的门口遇到张宇,他向我说起了关于那个女孩的故事。

  虽然我与女孩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,可是当知道她快要离开这个世界时,犹如千万颗石头压在心底那样沉重。

  来不及考虑,我连忙陪同张宇前去医院。即使是凌晨一点。

  刚下过一场雨,路面湿漉漉的。街上空荡荡的没有行人。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光辉,像璀璨的星空。

  路灯灯光将天空渲染的一片模糊的红。整座城市被迷离的光晕包围。黑暗的红像过期的巧克力糖,透着生锈的潮湿。

  那种红又像一把还没燃尽的大火。灰烬在黑暗里苟延残喘,企图在浓烈的燃烧一把。

  我们走进医院。在那处安静的病房里我看到了她。她很虚弱,依靠着氧气管维持着最后的生命。与曾经我看到的她简直又像变了一个人。她更瘦了,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。

  面对着她,我突然很害怕。这是我第一次直面别人的死亡。

  在来的路上,张宇告诉我,是她执意要见我,没办法,也算了却她临终的愿望,他只得把我叫进医院。

  她会对我说些什么呢。

  我们并不认识,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。可是我同情她。她还这样年轻,却要永远的离开了。

  张宇知道她肯定有悄悄话要对我说,简单的嘱咐我们几句就离开了。

  我感觉更害怕了。那飘动的窗帘,黑暗的影子,寂静的空间。

  她尝试着抬起胳膊,可能想抓住我的手,可是她实在没有力气,试了好几次,都虚弱的抬不起来。

  我便走过去。紧紧的握住她的手。

  她的手好凉。好硬,像冬天的冰块。

  “黄珈蓝。”她喊着我的名字。声音很轻,每一个字都仿佛花光她身上所有的力气。

  “我是…我是…我是黄珈蓝。”我说。

  “我记得你,常听张宇说起你。”

  “你会好起来的,很抱歉一直没有来看你。夏天快要结束了。不是吗?”

  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?我的语气开始哽咽,我知道我哭了。

  我手掌的温度并不能将她冰凉的手捂热。可是我还是固执的想要把我身上所有的热量传送给她。

  我想她只是太累了。

  她想歇一歇。

  最近一直忙于工作的事情,我一直没有来看过她。她应该是个好女人,只和我见过一次面,却一直记得我。临终前还想见我一面。我的愧疚感越来越强烈。

  “张宇可能对你说起过,我有过两段不幸的婚姻。你看我,是多么不幸,终究还是我一个人去面对永远的离开。虽然我们并没有接触过,可是从张宇的口中,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。”

  她一口气说了很多。因为身体太虚弱,她剧烈的咳嗽起来。

  我拍了拍她的后背。想让她更舒服一点。但她制止了我的行为。

  “没事的。”因为疼痛,她的眉头紧皱。

  “请你听我把话说完。有些话我怕来不及说了。”她忍着不舒服说道。

  我只能哀伤的看着她。静静的听她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