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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节(2 / 2)


  连菀唇角勾起,往前一步,弯弯眉眼露出来。

  她的眸光像是一把羽毛轻轻抚在陆折的肌肤上,又舒服又痒。

  “陆折,你到底是谁?”

  陆折一愣,这是祖婆婆第一次念他的名字。

  他的窘迫,他的困苦,他的迷茫,在她面前毫无顾忌的展露。

  她终于不再是叫唉、你或是陆施主。

  她问他是谁?难道她不知道吗?

  “那你呢?你又是谁?”陆折问。

  妙莲崖的女道士,芙蕖嘴里不可高攀的祖婆婆,亦或还有他不知道的其他身份。

  连菀眸光幽幽,并未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,转身进车。

  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陆折不甘心地追问。

  连菀回头看着他,轻笑一声。

  “不是告诉过你吗?”

  “我姓祖,叫祖婆婆!”

  陆折沉着脸,那样子仿佛在说都到这个时候你还骗我!

  连菀:“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说过。好好找个女孩子结婚生子。”

  陆折目光幽深,连菀轻轻叹了口气,敲了敲前面。

  车像一条鲨鱼游入了车流中。

  这次陆折彻底生了场病。之前在清月山古墓里,他被老鬼黑雾缠绕,喝了芙蕖的莲露才没什么事,可这次他受了女鬼的鬼气,又加上那天在连菀走了之后,他在雨里站了很久,受了寒气,咳嗽发烧齐上阵。

  乐器行那边也请了假,老板要来看他,被他拒绝。

  他窝在家里,像是被谁抽去了精气神。

  三个崽崽心疼地要死,趁着粑粑昏睡的时候一起合力用冷毛巾敷他的额头。

  冷毛巾效果不明显,粑粑的嘴唇都被烧得蜕皮了。

  红心崽也像是生病似的,窝在粑粑的手心里,难受地耷拉着脑袋。

  卷毛崽着急地要命,去房间里扒拉看还有药没有。

  妹妹崽坐在茶几上,表情严肃地看着粑粑。

  粑粑那天湿漉漉地从外面回来当天晚上就发烧说胡话。粑粑看起来不光身体不舒服,心情也很不好。

  到底发生了什么?

  卷毛崽推着比他大几倍的药箱出来,让妹妹看有没有合适的药。

  妹妹崽飞过去,药箱里只有零星几颗胃药,感冒药退烧药之前粑粑都吃完了。

  恨只恨,他们现在还太小不能出去给粑粑买药。

  忽然不知道粑粑梦到了什么,鼻腔里发出痛苦的呻、吟声,妹妹崽转身飞过去,轻轻落在粑粑的头发上。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,试图让他好受一点。

  她表情仍然严肃,可眼圈越来越红,最后鼻头一酸,从眼眶里吧嗒吧嗒掉下好几颗眼泪。

  卷毛崽叹气,妹妹平时正经严肃,从不惊慌,这次是真的急了。

  妹妹崽泪眼朦胧中看见自己的眼泪咕咕噜噜滚到粑粑的唇边……她赶紧飞过去试图用手擦掉。

  粑粑对不起。我不是故意的。

  可是妹妹崽越哭越伤心,眼泪哗哗地流,全落在陆折的唇边,她擦都来不及。

  卷毛崽赶紧飞过去把妹妹拎走,放到鹿角葵盆里,省得等会眼泪都把粑粑给淹了。

  卷毛崽飞过去拽出一张纸巾,准备递给妹妹崽,结果手一松,纸巾飘飘洒洒飞下来,直接把妹妹崽给盖了严严实实。

  妹妹崽索性藏在纸巾里继续哭,泪水啪嗒啪嗒落在鹿角葵状似鹿角的叶子上……卷毛崽不过是转脸看了眼粑粑,再回头发现鹿角葵的叶子从梅花鹿的角直接长成了驯鹿的大角。

  卷毛崽赶紧飞过去,掀开纸巾帐篷,“妹,你快看!”

  妹妹崽扬起头,鹿角葵的叶子已经被她头顶的小揪揪长好多好多倍,甚至快戳到了天花板。

  发生什么了?!!

  卷毛崽看着妹妹脚底下被哭湿的土壤,弱弱地问:“妹,你哭的是化肥吧。”

  妹妹崽:“……”

  这时红心崽从粑粑手掌心站起来,惊道:“粑粑不烫了呀!”

  卷毛崽和妹妹崽赶紧飞过去,果然陆折通红的脸颊恢复了正常色,焦灼的眉心也舒散开来。

  卷毛崽飞过去用手摸了摸粑粑的额头,是正常温度。

  发生什么了?粑粑怎么突然就退烧了。

  卷毛崽回过头看着妹妹崽,幽幽道:“妹,你不仅能哭出化肥,还能哭出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