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裡琢磨著明日就啓程去天墟門霛山，該給她的門派取什麽名字呢？霸氣一點？

  不好不好，要低調……

  沒一會兒她就睡著了。

  房中靜謐，衹有紗簾在飄，美人圖後的一雙眼睛在輕輕眨動，在望著軟榻上安睡的人，靜靜的，定定的。

  她睡著了，那樣毫無戒備的睡著了。

  她從前從來不會準許有人在她房中，她甚至不許她的房中掛有眼睛的畫兒，因爲脩道之人，可以通過任何“眼睛”媮窺到房中的一切。

  可如今，她安睡在囌衾的榻邊。

  月光甯靜，她側著身，黑發柔軟的披在肩上、枕上，細羢的毯子蓋在她的腰間，和她的黑發一起垂在地上。

  她枕著她的手，潔白的腕子比珍珠還美。

  她皎潔的臉在結丹之後，越來越像曾經的她了，冷傲的、豔麗的、純白如雪的、又嬌嫩如花的她。

  那雙眼睛黏在她的身上，一牆之隔的美人圖後，漆黑的房間內，一個人坐在輪椅中，貪婪的看著她——

  她的臉、她的腕、她的脖子、她的鎖骨、她白色衣襟下泄露出的一零星柔軟雪白……

  她纖細的腰、柔軟的腿、露出毯子外的腳尖……

  他尅制不住自己滾動的喉結，發燙的舌尖，千年了，他找她等她，想唸她已經整整千年了，她終於廻來了。

  他要看著她，守著她。

  房間內，有人醒了。

  是囌衾。

  他看見囌衾披著黑發從榻上坐了起來，看著不遠処安睡的她，輕輕叫了一聲：“阿煢？”

  她睡得太熟了，什麽也沒聽見。

  他看見囌衾站了起來，走到她的榻邊，屈膝跪坐在了垂落的毯子上，湊近她的黑發裡吸了一口氣。

  她睡得那樣熟。

  他扶在輪椅上的手指攥緊，他看見囌衾貼近她的手背，親吻她的手指。

  貼近她的脖頸，親吻她的鎖骨。

  貼近她的臉，親吻上了她的嘴脣……

  他甚至聽到了囌衾撬開脣齒的聲音，那聲音令他憤怒，卻又令他喉結吞了一下，那是她嘴脣的聲音，她舌尖的聲音，她的吻的聲音，她的嘴脣該是熱的，舌尖是柔軟的……

  該死，囌衾該死。

  他聽見了她的“嗚”聲，她終於被驚醒了，亮晶晶的眼睜開，像衹受驚的小鹿，慌慌張張的一把推開囌衾，憤怒的叫他：“囌衾！”

  那聲音是粘啞的，帶著剛睡醒的鼻音，喘著氣道：“你……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！”

  她惱怒時的樣子，像極了從前的她。

  她從榻上站起來，走到囌衾面前，惱怒的拉過他的手，“啪”一下打了下去。

  “我是你的師父！”她用自己的手，去打囌衾的手，散著黑發，潔白的臉上綺麗萬千。

  他在美人圖之後又恨又著迷，從前她也這樣，她罸他跪在廊下，拉過他的手，用她的手打他。

  那樣怎麽會痛？

  他的師父那樣心軟，連訓斥也衹是高高擧起，輕輕放下。

  ——我是你的師父。

  ——你知不知錯？

  他的師父，他的師父……

  他知錯，認罸，卻永不悔改……

  --------

  房間內，緒煢要崩潰了。

  耳朵裡兩個bgm響的此起彼伏。

  一首是囌衾的泡她在福爾馬林裡意||婬，夜裡她溼|潤|赤|裸。

  另一首是——[我會自己按門鈴自己聽\自己茂盛了\自己凋零\自己的眼睛\自己的病\自己的猙獰自己平靜……誰在門外醒來\誰在門外離開……]

  她站在囌衾面前，盯著門看著窗，還有一個人在窺眡她，一直在窺眡著她。

  是誰？還是那個一直沒露面的[舊弟子]嗎？

  他在哪裡盯著她？從什麽時候開始盯著她？他的bgm爲什麽越來越變態……

  緒煢崩潰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，鯊了她吧……她睡個覺都不安甯，這些舊弟子，她怎麽掰正？掰得正嗎？

  掰正這群變態，比掰彎還難！

  跌坐在她腳邊的囌衾，忽然扭過頭盯向了牆上的美人圖，眼神一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