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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知书(1 / 2)





  杨富,刑满释放,草草结案的杀妻案,目击证人......

  线索不断在她眼前闪现,隐约指向那个迷雾中的真相。

  谢迟蹙起眉头,将电话转到左手,右手则拿起笔,在纸上草草添了几笔后,追问道:

  “他那个女儿,后来怎么了,有查到吗?”

  “他那个女儿?不太清楚,杨富还有迹可查,他那女儿在他进监狱后,就像是...从这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样,没有任何记录,真是奇怪。”

  “你确定?”

  “是的,我这里没有查到任何关于她的资料,但杨富那案子当年挺轰动的,有不少媒体都去做了深度报道,还有人专门在论坛上开贴分析,留下很多资料,你要看吗?看的话我发给你。”

  “......发吧。”

  “不过我得提醒你,看之前先做好心理准备,这人可真是个混蛋,他这辈子做过的恶,估计比你吃过的饭还多。”

  “唔,怎么说?”

  谢迟放下笔,轻点鼠标,伴着扬声器中王栋简明扼要的陈述,打开了那份文件。

  就像打开了一个恶魔的心脏。

  血肉翻涌中,看见了那恶魔从未展现在世人面前的,童年。

  耳边的陈述声还在继续。

  她的鼠标却停在一张模糊不清,还打着重重马赛克的脸上。

  几分钟后,她才长出了口气,靠向椅背。

  “是她,化成灰我都认识。”

  “诶?谁啊?”

  “杨黎。”

  谢迟应了声,看着屏幕上的那个人像,胸膛剧烈起伏,疑惑又再次席卷上大脑。

  林牧洵是怎么找上杨富的,她想她大概知道了。

  可是,杨黎,和林亦河,和林家又是什么关系?

  她蹙着眉,将那些报道和帖子又细细地浏览了遍。

  ——城中村,住着村里最破的泥瓦房,父亲酗酒,暴戾,连母亲都是几家集资,买来的。

  到底是哪里有联系?

  她蹙紧了眉,直盯着电脑屏幕,却始终不得其解。

  直到王栋在电话中轻描淡写的一句,“杨富好像还有个父亲,很早就死了。”

  “父亲?”

  “是啊,看描述,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,当过兵,60年代还收留过一个人,后来听说那人当上了大官...嘶,这怎么听着那么像滴水之恩,涌泉相报的故事?”

  “......”

  谢迟没应,只是沉默着。

  半响后,她才轻笑了声。

  “没准真的是呢?”

  “什么?”

  “没准真的有那么个想要滴水之恩,涌泉相报的贵人......”

  哐!哐!!

  脑后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。

  “谢迟,你在里面吗?这么晚了不睡觉,你是想猝死吗!!还把门锁了!给我开门!!”

  谢愉的怒吼在门外响起。

  吓得她匆匆几句,挂断电话,手脚并用的将那些废纸全收拾进纸篓,想了想,还是将那纸篓踹远了些。

  “呼——”

  确定她妈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后,她才转身开门,露出个讨好的笑,“妈妈——”

  “你少来。”

  谢愉不吃她这一套,直接绕开她,往里走,“你一晚上待在这里边干嘛?”

  “没,没干嘛啊。”

  谢迟搓搓手,努力想镇定下来,可惜生理构造是真不适合撒谎,一撒谎就脑袋发热,耳朵发红,挡都不挡不住。

  这一幕自然没逃过的谢愉的眼睛。

  于是她轻嗤了声,又往里边走几步,可除了略显杂乱的桌子外,没发现什么异常。

  “真的没事?”

  她转头,狐疑地问。

  “没有。”

  谢迟赶忙摇头。

  好在谢愉也没要追究下去的意思,此时见她快把脖子摇断,便叹息着拍了拍她的肩膀,一句“行了”,算是将这事揭了过去。

  谢迟松了口气,正想找个借口开溜,就听见谢愉又道:“你等等,我有话要和你说。”

  刚落下的心瞬间提上嗓子眼。

  她愣愣地回头,对上双她颇为严肃的眼。

  “你老师和我说,你最近学习成绩有所下滑。”

  “......”

  “你老实告诉妈妈,是不是因林家的事情?”

  “我......”

  她垂下脑袋,嗫嚅着,在她妈犀利的目光下无所遁形。

  意识到无法逃脱,她索性点点头,闭上眼,等待即将降临的责罚。

  一片安静。

  没有责骂,也没有气急败坏,暴跳如雷的谢愉。

  肩膀上落了个温热的物体。

  感觉,像是手之类。

  她疑惑睁眼,就见她妈轻拍了下她的肩膀,担忧道:“如果实在不想待在这,也可以转学,换所学校或是出国都可以,我和你爸商量过了,你这精神状态实在是让人担心......”

  “妈!”

  谢迟出声打断,眼带不满,“如果林牧黎出现在哪里,我就逃离哪里的话,我难道还要一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吗?”

  “嘿!你这孩子——”

  谢愉一愣,没想到她会突然出声反驳,声音一顿,连骂人都忘了,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崽子甩开她的手,再气呼呼地走远。

  “嘿,这小兔崽子,我都没和她发火呢,她倒是先生气了?”

  她叉了叉腰,看着头也不回的小崽子,大声囔道:

  “你能耐!你不走!不吃药!下回发病也别叫王栋带你去医院!自己受着!!”

  谢迟没回,只顾闷头往前,脚步还更快了些。

  直到她妈又是一句:

  “对了!你乐阿姨昨天叫你劝劝林家那狼崽子那事,你听着了没!”

  脚步声停了下来。

  谢迟站在楼梯那,走也不是,退也不是,眉心纠结成一团。

  许久后,她才闷声应道:“说了。”

  *

  砰的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