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匿名(1 / 2)





  而与此同时,没人注意的网络上,一则消息则如同病毒一般,顺着网络蔓延开来。

  一时间,一篇标题为“院士女儿竟虐待动物,曾被曝出殴打同学,只因不满其追求”的匿名信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,力压各大明星流量,悄然登上了热搜头条。

  院士、院士的女儿、虐待动物,殴打同学。每一个都相当有爆点,再加上文里的图片,和视频里那位被打人声泪俱下的控诉,一时间舆论哗然,各大营销号倾巢而出,深挖这位“谢院士”的生平。

  这不扒还好,一扒简直是一根葫芦藤上七根串,除了照片和住址,什么红色背景,祖上是苏淮望族,外公是建国后最早的一批外交官,外婆是外国歌剧演员,家境优渥,年段第一之类的东西全挖出来了。

  这样一来,一个家境优渥,残忍暴戾,连成绩都要买,压榨别人生存空间的败家子形象简直是跃然纸上,每一个都足够挑动起围观群众的神经。

  当事人,“证据”,爆点都已具备。

  一场群魔乱舞,网络狂欢就此开始。

  而另一边,故事的风暴地中心。

  学校已经被逼的发了篇通告,说明成绩是合法合规取得,经过了严格的阅卷程序,可早已被激怒的“吃瓜”群众哪管得了这些,他们疯了般涌入评论,用各种谩骂来宣泄他们内心的戾气和对此事的愤怒。

  学校无奈,只能关闭评论,又做出全体放假一个晚自习的决定,并让各个班的老师告诫学生,不要在网上肆意传播有关谢迟的身份信息,抑或是发表有关这事的看法,一经发现,严肃处理。

  可在学校层面上如临大敌的时候,学生们却是一脸懵的,除了莫名其妙就要放假的消息外,只有几个带了手机的学生口耳相传地传出了点消息,消息一路潜进黑暗,顺着人流,伴着窸窸窣窣的议论声,传进每个人的耳膜。

  *

  “哎,你们听说谢迟的事情了么?好像闹得很大,网上那些人都要联名请愿,叫人下来彻查了。”

  “刚刚听说,不过应该不可能吧,平时在体育课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,感觉安安静静的,不像是那种会虐待动物,拎起椅子就往别人脑袋上砸的人啊?”

  “怎么不可能?你可别忘了,她平时和三班那俩个混世魔王玩在一起的,近朱则赤,近墨者黑,能和那俩个玩在一起的,能是什么好人?”

  “唉,可惜了,长得漂亮,却是个母老虎。”

  “你得了吧,不是个母老虎,你还想怎么样啊?”

  “哎,你可别说,我之前还真通过三班人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,结果这女的不识好歹,没聊俩句就把我给删了,把我给气的,现在我还得感谢这热搜,不然,下一个被砸破脑袋的可能就是我喽。”

  “切,你就吹吧,不就是被人家甩了么?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......”

  话音未落,那俩个男生便笑闹在了一处,各种荤|黄|段子层出不穷,可很快,这点笑容便在迎面来人的黑脸中逐渐收敛,最后彻底消失不见。

  “呃,我,我们......”

  为首那男生垂下脑袋,想辩解一句,就看见那恶煞般的人目不斜视的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,全程没给他们一个目光。

  “拽什么拽啊......”

  男生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,挠挠头,又觉得自己刚才属实有些丢面,想说什么在自己朋友前挽回点颜面时,肩膀便被重重地撞了下。

  “谁啊?特么的是不是没长眼——”

  他按着肩膀,开口便想骂,却在看清撞他那人时乖乖将剩下的话全咽回了肚子。

  “怎么?继续说啊,谁没长眼?嗯?”

  吴格双手插兜,戏谑地看他,一米八几的身高压下来,不用什么动作,就相当有压迫感。

  “我,我没长眼。”

  那男生弱弱地说了句,往后退几步,俩个男生挤在一处,看起来像极了挤在一起的小鸡仔,还是欺软怕硬的那种。

  吴格见他们这副怂样,也有些无趣——不打吧,又觉得这种在背后说人女孩子坏话,肆意开玩笑的实在太过欠打;打吧,又怕这群人又要在背后说他们欺凌弱小,校园暴力。

  想了想,他还是选择没动手,只是给他一个警告地眼神后便转身追上俞杨。

  俞杨这个时候已经走出了很远。

  “诶!老大,等等——”

  吴格在后面喊了声,跟上,“你没事吧?”

  俞杨听见声音,沉默地转过头看他,眸色微敛着,半个月来的担忧全都盛在里面,压成一片凝实的黑暗。

  半响后,他才像是刚听见吴格的问题般开口,“我能有什么事?”

  “就是......谢迟那事......”

  吴格顿了下,也有点说不下去。

  其实他刚刚听到要放假的消息时,还挺开心的,欢呼雀跃地出门,找到俞杨,囔囔着要去球场打夜球,就看见了已经吵了一架的俞杨和叶子鱼,还有,那炸弹般的消息。

  那点兴奋被当空浇灭,化为深切的不安。

  他其实不太懂上了热搜,被那么多人关注诋毁谩骂是什么感觉。

  毕竟他经历过最严重的冲突也就是在俞杨被打后,带人去武校找过孙凌的事,结果还没找到人;被骂的最狠的也就是在学校论坛上被人阴阳怪气地骂了几句小混混,垃圾之类的。

  但是老实说,即使是他这种遇事乐观的,见到那些或阴阳怪气,或谩骂诋毁的话,也会相当不舒服。

  所以,他不敢想象一个人要面对几十,几百万条谩骂是什么感受,也不敢想象刚刚那俩人口中模模糊糊的一句“上面有人下来调查”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。

  更何况,谢迟根本就不是视频上说的那种人。

  “......”

  俞杨看他这样,几乎不用猜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,他叹息了声,也没说什么,只是勾了勾手指,叫他跟上。

  俩个人一路走到校门口的一个小巷里,这里正停着辆摩托车。